不想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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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等
斧頭和小寶也很喜歡他, 跟在男人身後亦步亦趨，心甘情願地聽他命令行事。
阿岳要他們做什麽，他們便乖乖做什麽。
等野雞湯燉好了, 兩個小子更是乖乖捧著碗筷，望眼欲穿地盯著他不放。
此情此景，瞧著分外有趣，鐘離婉忍俊不禁。
阿岳卻不為所動，盛了兩碗，一碗多湯少肉, 吩咐斧頭端進屋裏給他祖母喝下；
等斧頭出來，又遞給他另外一碗多肉少湯的。“吃吧。”
至於小寶, 他的態度則是異常冷漠：“一會兒你回家吃自己家裏的。”
小寶向來是家中最受寵的, 何曾遇到過這樣的冷待, 他先是一楞, 隨即雙眼沁滿了淚花，一臉控訴地看著阿岳，小嘴也扁了下來。
卻不料阿岳看似溫柔體貼, 卻心硬得很, 對他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根本視若無睹。
“你家裏分明還有肉, 這是給斧頭的。你要是肯拿自己以後的一日三餐跟斧頭換，我就給你吃。”
小寶卻來了脾氣，將奪眶而出的眼淚一把抹幹，惡狠狠道：“誰稀罕吃！我吃過飯了，我不餓！”
說著便跺著腳走到鐘離婉身邊, 在她腳前蹲了下來, 靠在她懷裏，臉頰還氣得鼓了起來。
但不管是阿岳還是鐘離婉, 始終沒多問一句。
兩人就像沒有看見一樣。
默契地做著自己的事。
鐘離婉認真地照顧著懷裏的小桃花，而阿岳則起身走到一旁，開始劈柴。
因為他註意到，斧頭家裏的柴火也不多了。
倒是斧頭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手裏的雞腿只咬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
眼巴巴地走到小寶身邊，將雞腿遞給了他。“你吃。”
小寶難掩渴望之色地看了眼雞腿，吞咽了口口水，但顧及到一旁的阿岳，想到剛才放的狠話，小小少年覺得自己得有點骨氣。
於是堅決道：“不要！”
為了報覆，也為了讓自己更加堅定，他又說：“我家裏還有野豬肉，我才不饞這點雞肉！我家裏還有好大好大一頭野豬！”
斧頭一臉羨慕，但也有點困惑：“你們家昨天的野豬不是都賣完了嗎？只剩下那兩斤，你們家那麽多人，你能分到多少？”
原來是因為昨天來買豬肉的人太多，甚至連張大娘娘家人都聞訊趕來。
僧多粥少，張大娘見自家已經得了阿岳給的銀錢，便主動將自家的份讓出，最後只留了兩斤，打算今天煮了，給大家解解饞。
“阿岳哥哥今天又打到了一頭呀！”小寶得意洋洋地說。
臨出門前，他聽到奶奶跟娘親說，今天這頭無論如何也要給自家留下十斤來。
他肯定能吃到很多很多肉的！
但是話音剛落，他就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家裏的肉，也是阿岳弄來的。
他登時氣短，脖子一縮，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阿岳，生怕後者再來一句：“有本事你也不要吃。”
幸好阿岳根本不看他。
斧頭聞言，雙眼噌地一亮，抱著碗狂奔到阿岳身前，鄭重地說：
“阿岳哥哥，我可以拜您為師，學打獵嗎？”
阿岳一下便幹脆利落地將木柴劈成兩半，聞言，漫不經心地擡頭看了小少年一眼，冷淡回答：
“我不是獵戶，我的本事，也不是用來打獵的。”
斧頭有些不解：“那是用來做什麽的？”
阿岳神色自若地繼續劈柴：“殺人用的。”
鐘離婉看了他一眼。
斧頭嚇了一跳，整個人楞在原地，捧著碗的小手開始不自覺地輕顫。
阿岳好笑地說：“就這麽點膽子，也敢開口跟我學本事？”
小少年意識到自己上了當，不由得後悔自己方才的露怯，他臉上一紅，趕緊說：“我，我不怕的。只要你肯教，不管是殺人還是殺豬，我，我都敢！”
“按律，殺人者償命。”
眼看著事態發展越來越離奇，小小少年很快就要被帶偏，鐘離婉不願再裝聾作啞。
“你家中這樣的情形，上有祖母要贍養，下有幼妹要照顧。你要是敢殺人犯法，被捕償命後，你家中祖母和妹妹要靠誰來照顧？”
斧頭見狀，又冷靜了下來，訕訕道：“我，我知道了。”
阿岳哥哥對自家的恩情，他感激不盡。對阿岳的本事，他也多有眼饞。可這位晚姐姐也是自家小妹的救命恩人，她的話，如今在他心中，也是份量十足的。
倒是阿岳聽了這話，不由得直起身子，一只腳還踏在木樁上，玩世不恭地看向鐘離婉。
“那晚姑娘，是不是要去縣衙告發在下？”
這也算是兩個人第一句面對面的交談。
鐘離婉擡頭，直視他的雙眼，目光並不銳利，甚至還帶了一絲溫柔。
沒有絲毫的惶恐。
她輕笑著道：“告發你什麽？拿言語嚇唬小孩子？我方才說的話，不也是你想讓他明白的嗎？若不然，你只管教他就是，何必推辭？”
阿岳挑了挑眉，沒有正式作答，而是對斧頭說道：“她說得不錯，殺人是要償命的。不過有一處地方，殺人不但不用償命，甚至還能得到賞賜。殺夠百人，千人，甚至萬人，還能飛黃騰達。從此金銀美人，高官厚祿，任你予取予求。”
斧頭一半害怕，一半向往地問：“這是什麽地方？”
阿岳不答，只笑看著鐘離婉，問：“晚姑娘知道這一處地方嗎？”
鐘離婉意味深長地回望他，輕輕道：“戰場。”
“然也！晚姑娘覺得如何？”
“為國效力，自然是好的。可惜他如今年歲太小了，不論是殺人，還是殺豬，都做不到。”鐘離婉淡淡地對斧頭說：“你們家眼下當務之急，是活下去。有衣有食，吃飽穿暖了，再去想其他事。”
斧頭看著自己瘦小的身軀，無可奈何地接受了現實。
……但也沒有完全接受。
“阿岳哥哥，晚姐姐說的對，我年紀小，能力有限。所以我不要金銀美人，更不要做官。既然你的本事這麽大，那你就教我一點點，讓我三天兩頭打到一只野雞野兔，能拿去賣錢，買藥給我奶奶吃就夠了。”
阿岳沒吭聲，自顧自地劈完一地的柴，摞在墻角，這才一抹額頭汗珠，輕道：“等你妹妹病好了，你來張家，我教你幾個簡單的機關。能不能獵到東西，要看你運氣。”
斧頭興奮不已。“謝謝阿岳哥哥！”
鐘離婉也跟著松了口氣，勾起嘴角。
懷裏的小桃花已經睡得香甜，斧頭跟他奶奶也吃好了，鐘離婉便將孩子放到了屋中，仔細給蓋了被子。
這才沖一旁還在生悶氣的小寶招了招手。
“走了，回家。”
她沒去招呼阿岳，可是她跟小寶出門的時候，男人也默默地跟在了身後。
回到張家後，屠戶大叔早已抵達，將野豬開膛破肚，卸成了好幾塊。
農家小院中滿滿都是血腥味，頗為難聞，鐘離婉靠近時，忍不住掩了口鼻。但看周圍人不但不覺得嫌惡，還一臉看稀世珍寶一樣的表情看著豬肉，她又默默將手放了下來。
哎，她之□□，他人之蜜糖。
正這樣想著，身後傳來一道輕笑。
她回過身，對上阿岳滿帶促狹的雙眼，他唇邊的笑也沒來得及褪去。
她有些困惑，不知道男人在笑什麽，但她沒有多問，默默轉了回去，拉著小寶回了屋。
張大娘跟女眷們都在廚房裏忙活著，地裏的活也算告一段落，今天豬肉足夠，阿岳又幾乎是白送地給他們家留了十來斤，張大娘便想著做兩道肉菜，全家一起吃頓好的。
鐘離婉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出聲打擾，只是喊了在外院縫衣服的張慧，問她家中可有紙筆。
隱一等人遲遲沒有找過來，也不知是不是蕭鼎當初放過她之後，忽然又反悔，想要她多吃點苦頭，所以回去故意布了迷陣，將人引到了另外一處。
她不想再等。
農家小院生活雖然安逸，這裏的人也和善淳樸，但時日過得越久，她越是難熬。
有太多事等著她去做了。
可手中無權，手下無人，她什麽都做不了。
“家中沒有，但我可以去村長那借。”張慧老實回答，並難掩局促地對鐘離婉說：“咱們這裏能識字寫字的，只有村長。”
“那就麻煩了。”
鐘離婉輕道。
“不礙事的。”張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沒有立即動身，而是進了屋，跟母親打了聲招呼。
最後母女倆收拾了一籃子的菜，甚至還有一小刀的豬肉，讓張慧帶去給村長。
鐘離婉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忽然明白過來。
筆墨紙硯對於平民百姓來說，無疑是珍貴的東西。尋常人家中根本不會準備，也決不會使用。那些能用的，會用的人家，也不會輕易將其借出。
張家人即便是本村村民，向村長借紙筆，也是需要費一番功夫的。
若空手上門，無疑是極為失禮的事，甚至可能會遭遇拒絕。
看來，她又欠下了一份人情。
鐘離婉輕嘆一聲，恨不得小安子他們立刻馬上找過來，這樣她至少能夠回報這些善良熱情的小民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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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頭和小寶也很喜歡他, 跟在男人身後亦步亦趨，心甘情願地聽他命令行事。
阿岳要他們做什麽，他們便乖乖做什麽。
等野雞湯燉好了, 兩個小子更是乖乖捧著碗筷，望眼欲穿地盯著他不放。
此情此景，瞧著分外有趣，鐘離婉忍俊不禁。
阿岳卻不為所動，盛了兩碗，一碗多湯少肉, 吩咐斧頭端進屋裏給他祖母喝下；
等斧頭出來，又遞給他另外一碗多肉少湯的。“吃吧。”
至於小寶, 他的態度則是異常冷漠：“一會兒你回家吃自己家裏的。”
小寶向來是家中最受寵的, 何曾遇到過這樣的冷待, 他先是一楞, 隨即雙眼沁滿了淚花，一臉控訴地看著阿岳，小嘴也扁了下來。
卻不料阿岳看似溫柔體貼, 卻心硬得很, 對他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根本視若無睹。
“你家裏分明還有肉, 這是給斧頭的。你要是肯拿自己以後的一日三餐跟斧頭換，我就給你吃。”
小寶卻來了脾氣，將奪眶而出的眼淚一把抹幹，惡狠狠道：“誰稀罕吃！我吃過飯了，我不餓！”
說著便跺著腳走到鐘離婉身邊, 在她腳前蹲了下來, 靠在她懷裏，臉頰還氣得鼓了起來。
但不管是阿岳還是鐘離婉, 始終沒多問一句。
兩人就像沒有看見一樣。
默契地做著自己的事。
鐘離婉認真地照顧著懷裏的小桃花，而阿岳則起身走到一旁，開始劈柴。
因為他註意到，斧頭家裏的柴火也不多了。
倒是斧頭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手裏的雞腿只咬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
眼巴巴地走到小寶身邊，將雞腿遞給了他。“你吃。”
小寶難掩渴望之色地看了眼雞腿，吞咽了口口水，但顧及到一旁的阿岳，想到剛才放的狠話，小小少年覺得自己得有點骨氣。
於是堅決道：“不要！”
為了報覆，也為了讓自己更加堅定，他又說：“我家裏還有野豬肉，我才不饞這點雞肉！我家裏還有好大好大一頭野豬！”
斧頭一臉羨慕，但也有點困惑：“你們家昨天的野豬不是都賣完了嗎？只剩下那兩斤，你們家那麽多人，你能分到多少？”
原來是因為昨天來買豬肉的人太多，甚至連張大娘娘家人都聞訊趕來。
僧多粥少，張大娘見自家已經得了阿岳給的銀錢，便主動將自家的份讓出，最後只留了兩斤，打算今天煮了，給大家解解饞。
“阿岳哥哥今天又打到了一頭呀！”小寶得意洋洋地說。
臨出門前，他聽到奶奶跟娘親說，今天這頭無論如何也要給自家留下十斤來。
他肯定能吃到很多很多肉的！
但是話音剛落，他就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家裏的肉，也是阿岳弄來的。
他登時氣短，脖子一縮，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阿岳，生怕後者再來一句：“有本事你也不要吃。”
幸好阿岳根本不看他。
斧頭聞言，雙眼噌地一亮，抱著碗狂奔到阿岳身前，鄭重地說：
“阿岳哥哥，我可以拜您為師，學打獵嗎？”
阿岳一下便幹脆利落地將木柴劈成兩半，聞言，漫不經心地擡頭看了小少年一眼，冷淡回答：
“我不是獵戶，我的本事，也不是用來打獵的。”
斧頭有些不解：“那是用來做什麽的？”
阿岳神色自若地繼續劈柴：“殺人用的。”
鐘離婉看了他一眼。
斧頭嚇了一跳，整個人楞在原地，捧著碗的小手開始不自覺地輕顫。
阿岳好笑地說：“就這麽點膽子，也敢開口跟我學本事？”
小少年意識到自己上了當，不由得後悔自己方才的露怯，他臉上一紅，趕緊說：“我，我不怕的。只要你肯教，不管是殺人還是殺豬，我，我都敢！”
“按律，殺人者償命。”
眼看著事態發展越來越離奇，小小少年很快就要被帶偏，鐘離婉不願再裝聾作啞。
“你家中這樣的情形，上有祖母要贍養，下有幼妹要照顧。你要是敢殺人犯法，被捕償命後，你家中祖母和妹妹要靠誰來照顧？”
斧頭見狀，又冷靜了下來，訕訕道：“我，我知道了。”
阿岳哥哥對自家的恩情，他感激不盡。對阿岳的本事，他也多有眼饞。可這位晚姐姐也是自家小妹的救命恩人，她的話，如今在他心中，也是份量十足的。
倒是阿岳聽了這話，不由得直起身子，一只腳還踏在木樁上，玩世不恭地看向鐘離婉。
“那晚姑娘，是不是要去縣衙告發在下？”
這也算是兩個人第一句面對面的交談。
鐘離婉擡頭，直視他的雙眼，目光並不銳利，甚至還帶了一絲溫柔。
沒有絲毫的惶恐。
她輕笑著道：“告發你什麽？拿言語嚇唬小孩子？我方才說的話，不也是你想讓他明白的嗎？若不然，你只管教他就是，何必推辭？”
阿岳挑了挑眉，沒有正式作答，而是對斧頭說道：“她說得不錯，殺人是要償命的。不過有一處地方，殺人不但不用償命，甚至還能得到賞賜。殺夠百人，千人，甚至萬人，還能飛黃騰達。從此金銀美人，高官厚祿，任你予取予求。”
斧頭一半害怕，一半向往地問：“這是什麽地方？”
阿岳不答，只笑看著鐘離婉，問：“晚姑娘知道這一處地方嗎？”
鐘離婉意味深長地回望他，輕輕道：“戰場。”
“然也！晚姑娘覺得如何？”
“為國效力，自然是好的。可惜他如今年歲太小了，不論是殺人，還是殺豬，都做不到。”鐘離婉淡淡地對斧頭說：“你們家眼下當務之急，是活下去。有衣有食，吃飽穿暖了，再去想其他事。”
斧頭看著自己瘦小的身軀，無可奈何地接受了現實。
……但也沒有完全接受。
“阿岳哥哥，晚姐姐說的對，我年紀小，能力有限。所以我不要金銀美人，更不要做官。既然你的本事這麽大，那你就教我一點點，讓我三天兩頭打到一只野雞野兔，能拿去賣錢，買藥給我奶奶吃就夠了。”
阿岳沒吭聲，自顧自地劈完一地的柴，摞在墻角，這才一抹額頭汗珠，輕道：“等你妹妹病好了，你來張家，我教你幾個簡單的機關。能不能獵到東西，要看你運氣。”
斧頭興奮不已。“謝謝阿岳哥哥！”
鐘離婉也跟著松了口氣，勾起嘴角。
懷裏的小桃花已經睡得香甜，斧頭跟他奶奶也吃好了，鐘離婉便將孩子放到了屋中，仔細給蓋了被子。
這才沖一旁還在生悶氣的小寶招了招手。
“走了，回家。”
她沒去招呼阿岳，可是她跟小寶出門的時候，男人也默默地跟在了身後。
回到張家後，屠戶大叔早已抵達，將野豬開膛破肚，卸成了好幾塊。
農家小院中滿滿都是血腥味，頗為難聞，鐘離婉靠近時，忍不住掩了口鼻。但看周圍人不但不覺得嫌惡，還一臉看稀世珍寶一樣的表情看著豬肉，她又默默將手放了下來。
哎，她之□□，他人之蜜糖。
正這樣想著，身後傳來一道輕笑。
她回過身，對上阿岳滿帶促狹的雙眼，他唇邊的笑也沒來得及褪去。
她有些困惑，不知道男人在笑什麽，但她沒有多問，默默轉了回去，拉著小寶回了屋。
張大娘跟女眷們都在廚房裏忙活著，地裏的活也算告一段落，今天豬肉足夠，阿岳又幾乎是白送地給他們家留了十來斤，張大娘便想著做兩道肉菜，全家一起吃頓好的。
鐘離婉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出聲打擾，只是喊了在外院縫衣服的張慧，問她家中可有紙筆。
隱一等人遲遲沒有找過來，也不知是不是蕭鼎當初放過她之後，忽然又反悔，想要她多吃點苦頭，所以回去故意布了迷陣，將人引到了另外一處。
她不想再等。
農家小院生活雖然安逸，這裏的人也和善淳樸，但時日過得越久，她越是難熬。
有太多事等著她去做了。
可手中無權，手下無人，她什麽都做不了。
“家中沒有，但我可以去村長那借。”張慧老實回答，並難掩局促地對鐘離婉說：“咱們這裏能識字寫字的，只有村長。”
“那就麻煩了。”
鐘離婉輕道。
“不礙事的。”張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沒有立即動身，而是進了屋，跟母親打了聲招呼。
最後母女倆收拾了一籃子的菜，甚至還有一小刀的豬肉，讓張慧帶去給村長。
鐘離婉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忽然明白過來。
筆墨紙硯對於平民百姓來說，無疑是珍貴的東西。尋常人家中根本不會準備，也決不會使用。那些能用的，會用的人家，也不會輕易將其借出。
張家人即便是本村村民，向村長借紙筆，也是需要費一番功夫的。
若空手上門，無疑是極為失禮的事，甚至可能會遭遇拒絕。
看來，她又欠下了一份人情。
鐘離婉輕嘆一聲，恨不得小安子他們立刻馬上找過來，這樣她至少能夠回報這些善良熱情的小民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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